书说简短，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三点多。
早已清醒过来的小乞丐莉雅，在姐姐莉娜的陪伴下，离开了这里。临走前还被跑腿回来的珂米硬塞了一大包马卡龙和三明治。
有了莉雅作证，莉娜对诺亚的误解多少是解开了一些。
而尤尔和恶梦小丑也属实没让诺亚失望，下手实在有够麻利。
在莉雅和莉娜离开之前，就接连有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貌美女子，背着她的母亲，马车夫再帮她背着她的父亲，在王都内东跑西跑，到各个诊所求助。
一连问了十多家，都说解不了她父母中的毒。
就在她几近崩溃的时候，有个路过的好心人走向她，简单询问了情况后，向她推荐了诺亚的妙手诊所。
而这个好心人，是狼人女孩艾丝特。
除此之外，诺亚还吩咐了熊人族女孩罗莎，以及黑丝魔法师奥琳娜帮忙做同样的事情。
今天下午应该总共会来5个姑娘。
靠着恶梦小丑的能力，诺亚想远程给不死族们传递些信息，简直不要再容易。
女孩们虽然对地下诊所不抱什么期待，但眼下她们别无他法，正规诊所都说治不了，她们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。
于是诺亚的诊所就正式开张了。
诊所内也没什么精致的布置，就一张厚实的破帘子，将里屋遮挡得严严实实。拨开帘子，能看到里屋就并排摆着10张床，其他什么都没有。
看得病急乱投医的女孩心里怪没底的。
你管这叫诊所？
工地板房都比你这里豪华吧？
将嘴唇发紫浑身战栗的中年男女放到床上，诺亚就开始撵人。
“出去出去。解毒过程涉及商业机密，我解毒时不能有外人在场。”
“可，可是……”女孩哽咽着，目光迟迟不离床上神志不清的父母。
这位第一个赶来的女孩，是某家防具店老板的女儿，看模样好像才十六七岁。
“放心好了。他们中的毒我能解，解不了毒，我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。护士珂米，帮忙安慰一下病人家属。”
被迫当起临时护士的珂米，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，“小妹妹，没事的，你爸爸妈妈会好起来的。”
女孩有珂米牵制，诺亚也不担心女孩会在他‘解毒’时闯进来。
尽管珂米对诺亚的这套操作颇有微词，但‘骑士类不死族’的忠诚特性，会让她在大事上严格执行诺亚的命令。
仅限大事。小事上她就不讲什么忠义了，这饭桶骑士天天偷诺亚吃的，忠诚个屁。
放下厚帘子，确保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后，诺亚慢悠悠地走到中年妇女身旁。
其中，那个中年男人还多少能清醒一点。
他发紫的嘴里吐着白沫，找不到焦点的眼睛艰难地注视着诺亚。
“……医……医……生……我……”
声如蚊蝇，不离近听，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说话。
“好了，这位患者，不要再说话了。我对你想说什么，不感兴趣。”
诺亚竖起一根手指，指尖骤然燃起不净火，“我要开始治疗了。你是不是觉得很痛苦？放心，我这就让你解脱。”
话音还未落，诺亚就一指穿透了男人的咽喉，指尖的火焰顺着创口涌入男子体内，焚烧着动脉。
短短几秒钟后，中年男子就彻底咽气，诺亚也抽出了手指。
因为诺亚在此期间特意用不净火将伤口烧糊，所以男子的脖子上并没有什么血水喷涌而出。
男子的咽喉处，只留下了一个毫无血渍，形状规整的炭化伤疤。
诺亚如法炮制，将中年女人也变成了尸体。
他悠闲地转身，取水清洗了一下手指。而后才转过来面向床铺，慢悠悠地轻声念着咒文。
“亡灵转化！”
十分钟过后，诺亚一脸沉重地掀开帘子，从里屋走了出来。
女孩见状，心里一沉，连忙走上前询问。
“医生，我爸爸妈妈怎么样了？”
“非常抱歉，我已经尽力了。”诺亚一脸沉痛地摇了摇头，“你的父母，已经……”
女孩顿时眼前一黑，目光失神，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。
“怎，怎么会这样……爸爸……妈妈……呜呜呜……”
女孩掩面痛哭。
诺亚看着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，忍不住一声长叹，“虽然我保住了他们的命，但这毒的毒性太猛，把他们毒成了哑巴。怪我医术浅薄，治不了他们的哑症。”
女孩哭得更厉害了。
几秒钟后，她的哭声才猛地停住。
女孩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，泪眼婆娑地望着诺亚。
“医，医生，你刚刚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我水平有限，只能保住你父母的命，但因毒而导致的哑症，已经不可逆了。”
“也，也，也就是说，我爸爸妈妈还活着，是这样吗？！”
“当然活着。”诺亚很装逼地露出了懵逼的表情，背着手，平淡地开口道：“当然，至此治疗还没有结束。要想完全解除这种毒，需要我每天对他们施一次我独家的解毒魔法，至少要半年。半年后，他们就可下床蹦迪了。”
“真的吗！真的吗！”女孩喜极而泣，激动地抱住诺亚，泪水直流，感激涕零道：“谢谢你医生！太谢谢你了！你就是我们家的救星！”
“别光顾着感谢我。”诺亚顺势摸了摸女孩的头，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，微微笑道，“快进去看看你父母吧。”
“嗯！”
女孩掀开帘子，小跑到父母床边。中年男女此刻的状态显然好多了。
嘴唇不紫了，不吐白沫了，身体不哆嗦了，眼睛也有神了。
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了！
可女孩不知道的是，尽管她父母还在喘气，但两人的心脏已然停止了跳动。
呼吸只是生前习惯罢了。
几分钟后，女孩掀开帘子走到诺亚面前，准备交一下医疗费。
“医生，请问我应该付您多少钱？”
“不多不多，价格公道，一天40金币。”
“……”女孩神色明显呆滞了一下，“不好意思，可以麻烦您再说一遍吗？多少钱？”
“1天40金。”诺亚说得很是轻巧，“不过，你父母得在我这里治半年，如果按月交钱的话……我可以给你优惠，1个月1000金币，怎么样？。”
“多，多少？”
“一个月1000金币。”
“可是，可是这也太贵了……”
“我解毒就这个价，谁来都这个价。”
女孩都懵住了。
金币的价值很高。不然中午诺亚撒钱时，摊贩们为什么会眼冒绿光地疯抢？
假设巷外那种摊贩一个月能赚2金，那是没有固定店面的小本商家，在王都繁华街这种高消费地段的收入。
而像女孩家的防具店，有固定门面，但要扣除王都好地段的高额房租，一个月净赚估计也就10金，最多不超过20金。
那就折中，按每月净赚15金来算。一年的净利润便是180金。再去掉日常开销，要攒整整五六年，她家才能勉强凑够1000金币。
一家位于王都，生意还算不错的防具店，属于实打实的富裕人家了。和地球上那些年收入几百万的家庭差不多。
可就是这样的富裕人家，足足五六年的积蓄，却被诺亚一个月吃空。
1000金币，这是要吃人的天价啊！
不过，另一方面，这也侧面体现了道格家的财大气粗。
道格公爵能毫不心疼地将80万金币的天价悬赏金，如约送给尤尔——这种体量的大贵族，家底之雄厚，可见一斑。
嗯，其实不见得不心疼。
80万金币送给一个流浪汉，估计道格公爵也得肉疼很久。
但区区80万金，也仅仅是让他疼一下罢了，远远谈不上伤及元气。80万金，对整个道格家族来说，属于小钱。
回归正题。
女孩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。就算把家底掏空，也只能勉强凑够一个月的医疗费。
可她的父母要在诺亚这里治半年啊！
其他的医生没本事帮她父母治病，只有诺亚能！
女孩跪在地上，抱着诺亚的腿只能苦苦哀求，磨了他好久。
许久，诺亚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唉，谁叫我心肠好呢。我诺亚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。今天一天的医疗费，你应该能付上吧？”
“嗯。我现在身上带着的就够。”
“那你先把今天的钱付了。之后的医疗费，我可以宽限你一段时间。”
说着，诺亚竖起两根手指，“明天开始的医疗费，你可以两个月一交，每次交一个月的钱。也就是说，半年的治疗费，你1年之内全部凑齐就好。”
说到这里，诺亚微微一顿，故意引导道：“王都内是有月薪几百金的高薪工作的，你可以去找找，这几个月里努力挣挣钱。你父母在我这里，被我照顾着，出不了事。”
女孩泫然欲泣，抹了抹红彤彤的眼角，“可是，月薪几百金的工作，要求都是极高的。哪怕是冒险者，哪怕是A级的冒险者，也很难接到几百金的委托啊。像我这样普普通通的女孩，又有哪里肯招收我呢……”
这时，珂米按照剧本，上前一步，适时地插话，“小妹妹，姐姐听说，最近那家新开的茶楼好像很急要人，据说工资很高。”
“哦，这我也听说过，那家茶楼的招聘单满天飞，到处都能看到。”诺亚看着女孩，笑道：“对呀，小姑娘，如果你有什么才艺的话，你不如去那家茶楼看看？我记得那家茶楼，就是在招又漂亮又有才艺的年轻女孩？”
“才艺吗……我的确会弹琴唱歌，但说不上多精通……”
“求职嘛，胆子大点，去试试看呗。”说着，诺亚又伸出手，摸摸女孩的头，“如果实在凑不够每月1000金的量，你凑个900金也可以。少下的100金，就算我心肠好，对你们家的特别关照了。”
每月900金，一年也有1万多的金币了。这还只是1个姑娘的钱。
红杏楼这么大个茶楼，怎么说也要招几十个良家少女。
诺亚怎么吃红杏楼的利润？就这么吃。
姑娘们帮尤尔赚钱，赚来的钱，大部分以工资形式发给她们，然后她们再将这钱以医疗费的形式交给诺亚。
而诺亚与尤尔并无直接的往来。
这就很妙。
比起直接让恶梦小丑的分身，从尤尔那里运钱过来，要妙得多。
这样既能合理解释尤尔收入的去向，又能解释贫困的恩萨塔家族最近的钱是从哪里得来的。
而女孩可不清楚其中的弯弯道道。
她只是痴痴地看着诺亚的脸，心里感动极了。
100金可不是小数目，诺亚医生可真是医者仁心，居然愿意为自己免去这么多医疗费，真是个体谅患者难处、心地善良的好医生呀。
救了她父母的恩情，加上他减免部分医疗费的善举，还有他这张可爱得不得了的面庞，让女孩心跳一阵加速。
这，这是恋爱的感觉！
实不相瞒，在此之后，后面来的另外4个姑娘，也一样被诺亚忽悠得一愣一愣的，最后都有些迷上了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混球。
这狗东西赢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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